第六章、借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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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扯开喉咙，“河翠阿翠过来见见我的生死兄弟“翠烟掀帘出来，屈膝朝众人福了几福。她仍是昨日来时的打扮，遍体珠翠，容貌艳丽，举止优雅，不仅易彪眼都看直了，连云苍也为之动容。

    “这是易兄弟跟我比亲兄弟还亲这是云老爷子，云家三爷，我一直当老哥哥来敬。　”吴战威咧咧道：“往后叫叔叔、伯伯就成”

    翠烟嫣然一笑：“易叔叔，云伯伯。”

    易彪和云苍连忙回礼。

    吴战威笑得眼都?成一条缝，吹嘘道：“这也是在建康，换作我们家那边，小叔见嫂子可是要磕头的。算了老易，今天就饶你一次。　”云苍笑道：“易兄弟的规矩免了，我这伯的规矩不能免。　”他从袖中取出一小串黄澄澄的铢钱和一只白玉指环递过去，“来得仓促，没有什么东西，这算是见面礼吧。　”吴战威叫道：“云老爷子，你这是唱的哪?啊怎么好让你破费”

    那些铢钱不过一小串，但都是金铢，折成平常的铢钱足有几十贯，已经算得上重礼，再加上那枚指环通体莹白，没有丝毫杂色，更是价值不菲。

    两口子逊让一番，云苍却坚持要给，最后翠烟不得不接过来，说道：“多谢云伯伯。”

    吴战威道：“??去忙吧。晌午好生做几样好菜，我要请兄弟们喝酒”

    “知道。　”翠烟含笑离开。

    吴战威攀住易彪的肩，挤眉弄眼地说道：“怎么样够吧我告诉你啊，了好生养生七、八个都不在话下。老易，别当你的头兵了，和哥哥一块跟着程头混吧”

    易彪道：“成这次的事办完，我就辞了军职”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易彪可不许反悔啊”

    “程头”

    程宗扬走过来，“这是你说的，事情办完，过来给我干活”

    易彪哈哈一笑：“只要程头不嫌弃就行”

    程宗扬坐下来，“那地方还能住吧”

    云苍道：“我世居建康，竟然不知道还有那样一所在。”

    这次轮到程宗扬惊讶了。“是吗”

    云苍道：“玄武湖的滩岛多是水师练兵的营地，外人极少在湖中置业。他们在那里万无一失。”

    “原来如此。　”程宗扬看了看左右，“长伯呢”

    “在前面跟秦兄说话。　”易彪赧然道：“在下本来不该过来打扰，只是记挂吴哥，才央云老爷子一同过来。　”云苍关切地说道：“听说程小哥昨晚遇袭”

    程宗扬苦笑道：“是白湖商馆的正主找上门来，还杀了我两名兄弟。”

    云苍眼中寒光一闪。

    程宗扬道：“那妖妇也受了伤，有些日子不会出来了。　”云苍见他无恙，也放下心来，点头道：“昨日祁远过来见我，已经接了石灰坊加紧烧制，又按你的吩咐?l人挖掘黏土，不知道小哥又有什么手笔”

    在那个世界最后的记忆，程宗扬对段强那句话印象极深，相信自己不会记错。但仅仅一句话是否能造出水泥，自己心里也没有太多把握。程宗扬只好道：“云老哥不用急，有一、二十天就知道分晓了。”

    说着间道：“云老哥今天找我不会是谈生意的巴”

    “怎么不是而且是一桩生意。”

    易彪与吴战威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起身到前面去研讨刀法。

    云苍拂去衣上的落叶，良久道：“影月宗的人已经到了，三日内临川王会遣使入宫问安，如果再不能面见陛下，便会联络朝中臣到宫城要求面驾。　”自己亲眼见过左日帝虽然还剩一口气，但人已经死了半。临川王只要不是白痴，这一着逼宫之后，紧接着便是举事。

    但程宗扬对临川王的成功实在不看好有萧遥逸那个握着禁军的小狐狸在暗虎视眈眈，临川王有十成把握也未必能得偿夙愿。何况他还没有十成把握。

    “目前尚书省差五兵曹上奏，称建康近郊湖泽多有流民，疑相聚为寇，请调禁军剿灭。”

    云苍虽然没有明言，程宗扬也猜出这是云栖的主意，藉机把禁军调离建康，方便他们行事。程宗扬见云苍神情古怪，笑道：“怎么朝廷没有答应吗”

    “书上丞相府，因为王丞相带子弟跪辞镇东将军，耽搁几曰，昨日原件退回。五兵曹早知王丞相不欲生事，准备满篇道理诚请丞相调遣禁军。　”云苍苦笑道：“谁知王丞相答覆说若不容置此辈，何以为京都五兵曹准备的满篇道理竟然一字都用不上。”

    程宗扬笑道：“这位王丞相还真宽容。”

    云苍拈须长叹道：“我们都小看这位王丞相。王茂弘早年誉满天下，岂是庸才。　”程宗扬忍不住道：“既然这样，王爷何必心急呢再等些日子有何不可”

    云苍道：“箭在弦上，不容不发。只怕迟则生变。　”刚才说到“王爷”两个字，程宗扬心里一动，想起徐寄临死前的喊叫。

    “在鹰愁峪伏袭我们的州府兵似乎与一位王爷有关，云老哥觉得会是哪位王爷”

    云苍已经参详良久，始终不得要领，摇头道：“朝中王侯虽多，能使动州府兵的却少之又少。除了临川王，再想不起第二位来。”

    程宗扬叹了口气。连云苍都猜不出来，自己也不用想了，除非徐寄活过来才有答案。这条线索看来就此中断了。

    云苍忽然站起身，朝程宗扬郑重地施一礼。

    程宗扬连忙避开，“云老哥，这是做什么”

    “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小哥援手。”

    程宗扬暗叫糟糕，硬着头皮道：“云老哥有什么事尽管直说，能帮上忙的，小弟绝不推辞。　”“老五纠集亡命徒逾千，可惜尽是鸟合之众。程小哥在南荒已经崭露头角，鹰愁峪一役更是联合诸府家丁败水师精锐，临阵不乱，指挥若定，擅长统筹乌合之众有目共睹。老哥知道你不愿瞠此浑水，只是此事关系我云家乃至晋兴衰荣辱，不得不赧颜向小哥求援。”

    程宗扬品味半晌才明白过来：“你让我去指挥云五爷召集的亡命徒干你不如一刀次死我算了”

    “若非小哥熟悉宫中路径，老哥也厚不下脸皮来求你。”

    程宗扬叫道：“云老哥，你这不是厚脸皮，纯粹是硬起心肠让我去送死让一个小商人带一帮不认识的人闯进宫里造反，这么天才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云苍摊开手。“但凡有半点主意，老哥绝不会来麻烦你。可惜老五手下悍匪不计其数，将才却难得一见。　”“将才还不好找易彪算一个吧要论打仗，我给他当徒孙都不够”

    云苍苦涩地说道：“易彪分身无术。若易虎还在唉　若程小哥执意不肯援手，老哥只有　　”说着云苍一撂长袍，作势欲跪。

    程宗扬连忙扶住，陪笑道：“易彪分不开身，还有别人。秦会之你知道吧还有吴长伯，这两个一文一武，都是一等一的　”云苍摇头道：“这两人虽是英才，怎及小哥威望昭着”

    “我有什么威望啊。老哥放心，会之和长伯绝不比易彪差　身手更是比我高明百倍让他们两个去，比我强多了　”程宗扬舌灿莲花，几乎把秦桧和基二桂吹嘘成天神下凡，好不容易打动云苍。

    云苍犹豫半晌，终于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程宗扬刚松了口气，忽然张嘴巴，一手指着云苍，半晌才叫道：“云老哥

    你就这么算计我啊“云苍一改戚容，笑道：“老哥怎么舍得让你孤身犯险”

    程宗扬终于回过味来。云苍起初打的就是秦桧和吴三桂的主意，却口口声声请自己帮忙，自己果然上当，不但把秦吴二人双手拱让，还觉得自己辜负别人的心意。

    程宗扬啼笑皆非：“奸商啊奸商，连我这么老实的人你都不放过。”

    云苍掌笑道：“从南荒我就打你手下人的主意，没想到到了建康，还是要走这条老路。　”程宗扬冷静下来，问道：“听说云家主事的是六爷，自从小弟来建康一直无缘得见。难道这等紧要关头，还要靠云老哥自己奔走”

    云苍道：“我们云家这一代兄分七人，老哥排行第三。几位兄长和兄弟陆续故去，现在还能做事的只有老哥我，老五和老六三人而已。不瞒小哥说，六弟一直在洛??⒊ぐ病⑾烫馈⒘侔驳?奖甲撸???坏┱?稚?洌?芊竦玫教熳尤峡桑?廖?匾?！

    这确实是件事。如果无法得到天子认可，即使临川王政变成功也难以坐上帝位。

    云苍得了两个力助，心怀慰，笑道：“鄙宅清云荷舫夜景颇有一观，小哥若有闲暇，不妨带上会之和长伯来园中消暑。”

    程宗扬知道他是邀两人到宅中详谈，说到底自己对政治仍不怎么感兴趣，本来想拒绝，但随即想起一事二心头微动，当即一口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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