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册 第二章 假空中[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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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哧”，绚丽的赤芒溅带起一蓬鲜血，晏采晶莹剔透的Ye身被打回原形，右肩皮开R绽，鲜血淋淋。赤芒咆哮着穿过晏采的肩头，在半空矫夭转折，复又旋S向他。

    赤芒正是螭枪！在施出“喜”的同时，我悄悄S出了螭枪，隐藏在万丈光芒。当“喜”被收回之际，流光彩焰消散，晏采的注意力被引开，才终于被我“Y”了一枪。

    哪怕晏采功法再奇，也不可能y受北境锋芒第一的魂器一击，而安然无恙。

    没有给晏采任何喘息的时间，我全力冲上，双拳奋击，在晏采闪过螭枪的刹那，生Si螺旋胎醴趁隙侵入对方R身。

    “损！”晏采轻喝一声，右手大拇指翘起化山，在上呈艮卦，左手无名指划出汪洋沼泽，在下呈兑卦。艮卦与兑卦，衍化成损卦。

    出乎意料，晏采的目标并不是我！他双指交叠，损卦按向了自己！

    损卦——，损益相间，互为制衡！

    损卦是十四卦非常微妙的卦象，它虽然属于下下卦，但讲究的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如何减损一部分利益，去谋求更大的利益。就像用“失”换取更多的“得”。

    “轰！”损卦及身，晏采肩头的伤口霍然加大，血如喷泉疾S，然而，生Si螺旋胎醴也随着伤口泄出，被排出T外。

    每一滴鲜血爆发出惊人的气劲，封住了我雨点般的拳影。在晏采的反击，我不得不暂取守势，无法趁胜追击。

    指一点，螭枪被晏采弹回，无奈地遁回神识。

    我对晏采佩服得五T投地。就像三国时关公疗毒，必须先挖R刮骨，损伤自己，才能得到除毒的益处。晏采运用损卦的本意，刻意激化伤口，顺势将生Si螺旋胎醴引导而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本可以凭借自身JiNg纯的法力，强行化解我尚不成气候的生Si螺旋胎醴。可晏采却选择了最巧妙，最因势利导的方式，同时也是最冒险，最没有把握的方式。

    毕竟他只参习了几天，还是师从我这个半吊。施出损卦，相信他也是在拿自己做尝试，来见证的奥妙。

    我忽然明白了知微高手独有的一分痴狂：为了验证心所学，自身的生Si安危完全置之度外。楚度如此，晏采也是如此。

    这或许是我至今无法迈入知微的原因。

    “好手段，难怪楚度当日也被你所伤。”晏采嘉许地称道。一团Ye球冒出肩部伤口，以R眼可见的速度，Ye球转化成血R，结疤落痂。

    “前辈竟能将损卦用于疗伤，才是通天手段。”我心悦诚服，激化伤势溅出的血还能用于反击，可谓一举两得，物尽其用。

    双方目光交击，气机互锁，重新对峙。第一个回合我吃了亏，第二个回合，我算是小小地扳回一局。

    “到此为止吧。”晏采忽然拂袖而坐，轻松摆脱了我的气机锁控，而身下凭空多出了一个石蒲团。他手指在地上飞速画出一个个卦象，埋首陷入沉思，仿佛刚才激烈的战事，不曾在心留下半点痕迹。

    这种说放就放，不滞于物的潇洒，达成目的，不拖泥带水的绝然。也许就是常人眼的冷漠无情。

    “十四卦的每一个卦爻，就像一个从生到Si的衍化。若能在法术融入变爻，便可与共时交点相辅相成。”晏采忽然抬起头，目光闪亮，这一战他显然获益良多。“你对共时交点揣摩得如何？”

    “还差得远呢。”我苦笑道，“对前辈来说，随时随地都可进入共时交点。我却要借助天时地利心境，才能偶尔妙手得之。不过与前辈一战，倒是让我领悟了许多战斗的技巧。”

    晏采似乎兴致颇高，破天荒地指点道：“你若能潜心T悟魅的本源，也会有一番收获。b如你扭动全身关节变形的法门，那应是魅的天赋力量。”

    我这才想起他提过的源心，好奇地问道：“前辈也用过源心吗？”

    “否则我怎会充当悲喜妖王？只有T验其它生命的存在，才能超越自身的局限。”

    “前辈是指跳出‘我’吗？在莲华盛会上，公樱和楚度好像也谈及过‘我’的局限。”

    “光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晏采傲然道，“须先明‘假’、‘’、‘空’三观，再身T力行才是。”

    “什么是假空？”

    晏采指了指座下的灰sE石蒲团：“这是什么？”

    “蒲团。”

    “蒲团只是它的假名。它是一块石头，因其形状、用处，我们才称之为蒲团。这就是‘假’。就像晏采、悲喜和尚的称呼一样，都不过是假名。”

    “所以它的本质不是蒲团。这就是所谓的空观？”

    “你的悟X确实不错。”晏采欣然点头，“虽然我们知道它的本质并非蒲团，知道它是空，却仍然称之为蒲团。这就是观。所谓物事虽然虚假，但不会因为虚假而流于空幻。假、、空三观合一，才能真正地了解天地万物。”

    他兴致B0B0地续道：“只有深悉万物，才能跳出‘小我’的局限。你要像一只蚊，一片云，一棵树那样去生活，从它们的视角出发，观照天地。你不仅仅属于人，而是天地任何一种可能的存在。”

    我恍然大悟：“所以前辈以悲喜和尚的身份入世，就是为了T验一个妖怪的存在感受？”

    晏采叹道：“说来容易行来难。须彻底去除‘我’的烙印，变成另一个存在。外貌要变，生活要变，想法也要变。既要隔岸观火，又要如鱼饮水。最初时，我曾化身于一棵普通的野草，扎根在土壤里，不吃不喝不想地过了数百年。”

    我心骇然，像晏采这么Ga0下去，要么道境大进；要么脑错乱，变成一个不知道我是谁的疯！

    难怪北境谣传晏采发疯失踪了呢！从他只有在说法时，冷漠的眸里才闪出的照人光彩，只有在论道时，淡定的口气里才出现的波动，我窥视到了藏在那张面具背后的，一点点寂寞。

    接下来的十多天，我没有立刻离开，继续和晏采探讨与共时交点，甚至动手切磋一番。他也没有赶我走，直到我的妖力恢复了三、四成，足可自保，我才主动道别请辞。

    “放眼北境，怕只有楚度才能与前辈抗衡。对手难寻，前辈为何不与楚度一战，一解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呢？”我站在洞府门口，面对晏采沉Y许久，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心真正的疑窦，只好随口扯出楚度。

    “我和楚度的实力在伯仲之间，未必能在一场分出胜负。”晏采没好气地道，“楚度为人异常执着，又是以战养道。要是被他知道我是晏采，岂不纠缠不休？我哪有那么多闲功夫陪他一次次打架？眼下他虽然有些察觉我的道境，但我是他的属下，又对他惟命是从，楚度想找茬也没借口。”

    我憾然道：“可惜北境众生没有眼福，一观当世最强的两大高手的巅峰对决。”

    晏采冷冷一哂：“这不是你真正想问的东西吧？”

    我一愕，随即明白，晏采是以共时交点，隐约感应到了我的念头。“人的感情是否也是虚假？”我凝视着他，问道。

    “我的回答是否虚假？”晏采不动声sE地反问。

    踌躇再三，我摇摇头。晏采既然走了身化万物，割断小我的道路，抛妻弃nV是必然的选择。我为柠真说得再多，也是白费劲。

    “我已经忘记想要问什么了。”我对他拱手一礼，飘然飞离了鲲鹏山。

    魔刹天的大好山河在下方飞掠而过。夏日炎炎，骄yAn似火，我T内流涌的鲜血也越来越灼热。

    我忍不住放声长啸。

    终于等到了龙归大海，虎回深山的一天！

    “林公，林公！”飞了一会，我隐隐听到背后传来呼叫声，不禁心纳闷。前脚刚逃出鲲鹏山，怎么后脚就被盯上了？回头再瞧，天际一个黑点向我急急飞来。

    我看清来人，不由一愣。他肥头大耳，拱鼻阔嘴，胖乎乎的R翅使劲地向我挥动招呼，居然是阔别已久的飞猪妖猪哥亮。

    心念数转，我停了下来，揣测对方的来意。

    还未近身，猪哥亮已在半空屈膝叩拜：“亮拜见魔主大人。恭喜魔主安然无恙，否极泰来，宏图霸业指日可待。”

    我目光扫过远近四周，确认再也无人尾随，才意味深长地道：“这么巧？”

    猪哥亮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头也不抬，毕恭毕敬地道：“不是巧。魔主被囚的消息传来后，亮就守在鲲鹏山脚下，苦苦等候了一年零七个月十天。半月前，鲲鹏山一个巡逻的小妖无故失踪，亮猜到魔主已经脱困，加意留神鲲鹏山的动静。今日魔主大人一出山，亮便瞧见了。”

    “你倒是忠心一片，胆大，心也细。”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就不怕和楚度作对？就不担心白等一场？又或者等来的是一个失去琵琶骨的废人？”

    “天定魔主，岂会轻易倒下？”猪哥亮沉声道：“良禽择佳木而栖。亮顺天行事，一无所惧。”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我不太清楚，你究竟是以何种身份参拜我这个魔主？”

第二十一册 第二章 假空中[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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